“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度钦垂眸擦了擦自己脸上粘的血,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温软,他伸手将明姌给扶了起来,眼底还残留着血色,红红的,有些阴戾的感觉。
身后那两个人躺在那里,不知是死是活,只能感到满身的血迹,惨不忍睹。
“跟紧一些,有血腥味儿,可能有蛇。”他提醒了一句。
明姌立马大跨步拉住了度钦的衣角,见他偏头,咳嗽了一声,欲盖弥彰:“赶紧走吧,一会儿他们该追过来了。”
“好。”他伸手拉着她,往里面走,“娘子,你会怕我吗?”
他有些不安,询问道。
“不会。”怕他做什么?不管是从前身为丞相之女,还是现在身为裴家掌权者,她什么场面没见过?
他们那时候的酷刑,可比这惨多了。
度钦放下心来,将她的手握紧了一些。
走到一处断崖处时,他突然开口:“娘子想看看轻功吗?”
明姌:“???”
什么玩意儿?
轻功?
“你别开玩笑了……”明姌有些不确定,她来这里很久了,没见过会轻功的,但是……
她们那个年代,有人会啊!那是失传的古武啊!
“如果我能摘到那朵花,娘子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?”
那朵花长在断崖外面一些,小小的一朵,很漂亮的样子。
明姌抿唇,拉着他衣角:“不用了,万一你下去没上来,我拉不起来。”
看着就危险,那风刮的,稍有不查,尸体基本上爹妈都不认得。
“那我听娘子的。”他到底是没下去,也没给明姌看什么轻功。
明姌松了一口气,拉着他往另一处去。
这山林里草木茂盛,只有一些鸟叫,寂寂幽深。
“今天晚上找个地方睡一觉,明天早上就可以下山了。”今天晚上陈元元安排的人就到了,为了以防万一,她们在山里待久一点。
这回为了防止蛇的事情再次出现,度钦提出守夜,让明姌去休息。
明姌没同意,只说她守前半夜,他守后半夜,这样子两个人都有体力了。
度钦应了一句:“好。”
外头的月色圆得有些诡异,像极了度钦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一夜。
明姌缩了缩脖子,有些害怕,手上的棍子握紧了些许,警惕地看着周围。
风从林间吹过,带动枝叶。
月色撒下的银沙,照在两个人身上。
靠着树沉睡的度钦,忽地睁开眼。
黑眸深处掠过一道血红色的冷光,他歪了歪脖子,动作略微僵硬地看向了守在前面的身影。
唇角挑起,微微眯眼间,流传着似邪非正的暗光。
一身的气息,同入睡前的人,截然不同。
前者是神佛,后者是妖魔。
度钦冷笑着起身,踩着月色,修长的指骨勾起腰间放置的刀子,泠泠冷光下,格外渗人。
之前明姌想着谁的力气大,刀就放谁那边,也能发挥最大的作用……
那带着寒光的刀刃,映出明姌毫无防备的后背。
她已经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了,感觉到身后有人,转头打着哈欠,含糊不清:“你接班吧,我得休息一下了。”
明姌揉着腰爬起来,本能地将视线落在了那刀子上。
心脏一缩,目光往上,对上了度钦那双漆黑冷漠的眼眸。